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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话]陈瑸的感情世界

发布日期:2014-10-21     来源:思政部     作者:龙鸣      编辑:新闻中心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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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报纸来说,这篇文章太长了。明天的湛江日报,将要发表该文的一部分,即陈瑸与妻子的感情。网络不怕长,放在这里,请大家了解一下这位清官的另一面吧。)

  清官陈瑸并不是一位胶柱鼓瑟的理学家,也不仅仅是一位正直刻板的封疆大吏,他的感情世界非常丰富。

  对父母的爱

  儒家学者孝字当先,陈瑸也不例外。可惜父母分别在他16岁和20岁时相继谢世,“子欲养而亲不待”,令陈瑸悲痛万分。陈瑸二十二岁时,娶妻吴氏,新婚燕尔,两情缠绻,而此时父亲陈观宁去世,按古制要居丧三年。居丧也叫“丁忧”,又叫“守孝”,是对父母孝心的最好体现,也是对儿女是否孝顺的重大考验。孝子守孝,要“晓苫枕砖”,即睡草席,枕板砖,吃粗茶淡饭,不能喝酒,不能与妻妾同房,不能洗澡、剃头和更衣,不准应试赴考。幸好,并不禁止读书学习。在酷热的南方,不洗澡、不更衣恐怕要有所变通,其余陈瑸都能严格遵守。如此判断的理由一是凭陈瑸一贯为人处事准则,其二,这对新婚夫妻三年内确实没有生孩子,直到三年丁忧结束,他们的长子居隆才出生。完全遵守祖制,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其动因是对逝去父亲的深切怀念,加之源自信仰的强大约束力。

  1699年春天,44岁的陈瑸北上去京候选,30多年苦学终结硕果,本来应该高兴,可这一天适逢母亲忌日,陈瑸心情“悒悒不怿”,慨然深思:“昔人有捧檄色喜者,为亲存也”!人间的至乐是什么?是捧着好消息,一路奔跑去告知含辛茹苦盼其出人头地的父母,看父母被岁月刻蚀的脸上露出喜色。而现在呢?只能 “抱恨终天矣,虽富贵何为?”无可奈何,只能让儿子替他在父母灵前上香默祷了,他写信问道:“不知汝兄弟是日,在家可曾记得,代予一焚香叩头否?”

  陈瑸做官以后,虽然政务缠身,可他对父亲的思念与依恋,持续终生。特别是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会不自觉想起父亲来。康熙四十二年,陈瑸领命要去海外蛮荒之地的台湾任知县,这一去,他感觉生死未卜,给儿子写信道:“自厦门开船至台湾,有一千二百里。汝父此行,不但不知有身家,并驱命亦付造物矣”。他们的船只出海不久,果然遇到强大的海风,船队只好到附近的大担岛暂避,陈瑸在古庙中,极度的疲劳让陈瑸恍惚入梦,他看到父亲向他走来,安慰他,告诉他不管遇到多难的事,父亲总会与他在一起。醒来后,他写了一首诗记载此事,为“三月初五日阻风大担门梦先严到舟中相看醒后有感而作”:

  恨隔终天哭未休,何缘此夜聚河洲。

  欢承亲面浑忘梦,默体慈心未解愁。

  去岁穷山惭涸辙,今春瀚海驾虚舟。

  量移须识君恩重,镇日奚堪阻石尤。

  他感觉有父亲神灵佑护,一切都会好起来。果然,从此他踏上尽管有些坎坷,总体还算平顺的仕途,成为一代有名的清官。

  对妻子的爱

  被传统文化浸润很深的人不谈爱情,但从家书中可以看出陈瑸对妻子深厚的亲情,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爱与忠诚,令人动容。

  在儒家看来,夫妻关系是家庭关系的核心,是一切家庭关系的原点。有夫妻然后有父子兄弟。《中庸》说:“夫妻之道,造端于夫妇。复旦其极也,察乎天地。”夫妇的道德关系是家庭道德关系的枢纽和关键。夫妻为人伦之始,风华之原,能够正确处理夫妻关系,就能处理好其家庭关系和社会关系。夫妻交往相敬而有礼,就不难有礼地对待他人。相敬如宾的核心是相互尊重。忠诚于对方的道德责任。而不能贵则傲,贱则轻。

  陈瑸对妻子吴氏,无论贫贱还是显贵,都表现出固守其一的尊重与忠诚,在这一点上,他甚至表现的有些刻板。他对自己的约束,简直到了严刻的程度。正如前文所述,他作为一个新婚青年,丁父忧守孝,他与妻子严格分房,长达三年。后来,他做为一个与妻子生了五个孩子的正常男人,出门在外,遇到别的女人,难道不会动一些念头?应该也会动。正值盛年之时,他屡次参加乡试,踏上去广州的遥远旅途,适合打尖的地方是电白,在他们几位兄弟和学生常住的旅馆里,老板娘颇有姿色,对他也格外热情殷勤。在这种情况下,其他学子也许会借机放纵一番,以慰旅途劳顿。遇到这样的几乎所有男人都会遇到的问题,陈瑸怎么办?如果像一般男人一样,那就不是陈瑸了,展示陈瑸此时思想过程的是他留在电白旅舍墙壁上一首诗:

  惭予素性不贪花,三过征途宿此家。

  也解主人添妩媚,那堪旅舍竞繁华。

  寒梅冒雪多含蕊,嫩柳争春迭放芽。

  更有苍松盘卧石,欲开鳞甲动天涯。

  在这种看在银子的份上营造出花柳繁华地,温柔宝贵乡,许多人逢场作戏,放松一番。刻板的陈瑸几次谢绝邀请,说,惭愧呵,本人素性不好这个。退而观察,他把男人大致分成两类,一类如嫩柳争春,浮浅而富于热情,在世俗的繁华中热情介入,很容易满足; 一类如寒梅冒雪,冷静、沉稳,但心中充满对异性的渴望。这两种类型,陈瑸都不是,做为理学家,“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念必须深默牢记,与妻子一起生活,养育儿子,符合“天理”,而在外面寻找别的女人满足自己的生理欲求,则是圣人摒斥的“人欲”。有人去天理,嗜人欲,有人甚至伤天害理,人欲横流。但这些人在季节的风尘中随长随枯,陈瑸自许并非草本花科之属,而是虬根劲挺的苍松,盘卧在巨石之上,其高大伟岸的身躯,在历史的山巅高高挺立,看日出日落,观云卷去舒,可以与青山同在,与天地共存,让世人惊叹。这就是他当年朦胧而坚定的志向。

  陈瑸在外当官十九年,妻子不在身边,身边长随稀少,而他又非常需要有人照顾生活,身为封疆大吏,像他的众多同僚一样,只要动动心思,满足一下自身需要,一点都不难。在那个社会,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可以再置一小星,找一个女人在身边料理生活。如果这样做,不光有利于他的工作与健康,为社会风气所容纳,甚至也会得到妻子的理解和支持。首先,从社会制度讲,允许一夫一妻多妾。其二,从社会风气讲,男人有妻有妾,是社会常态。他心中的榜样海瑞就有三妻两妾。在这一点上,南粤之地甚至比别处更宽容,暨南大学刘正刚教授有文《粤人好纳妾》,论述充分。远的不说,他的父亲陈观宁就一生四娶。

  但是陈瑸一人在外当官,不管多难,都没动过纳妾的念头。究其原因,除了对妻子尊重与忠诚,更表现出一个理学家对自己行为的严格约束。这一点,连理学创始人朱熹都没做好。朱熹治学勤勤恳恳,穷年不辍,但有时骨子里的浪漫气质会从书堆里冒出来,诱惑他另寻天地。他在一首诗中写道:“川原红绿一时新,暮雨朝晴更可人。书册埋头无了日,不如抛弃去寻春。”有思想必然有行动,朱熹大节有亏者就是在晚年搞了一次黄昏恋,与女弟子谈情说爱。让后世的崇拜者头疼不已。

  有道是弟子不必不如师,陈瑸一生,男女关系上丝毫没有越矩。他在不同的地方当官,一直抱着与妻子同住的愿望,他在去北京赴选时给儿子写信道:“若在江西、江南、湖广地方(任职),为予邻省,必去接他,若在北边不能矣。”后来去了“舟车所不能到”的福建古田,带妻子上任的计划搁浅。从古田到台湾,台湾不许官员带家属。从台湾去北京,做部曹小官,俸银很少,要租房子住,以至于“累日不能举火”,当然不能带妻子。从北京去四川,蜀道难行,自然难带家眷。从四川又去台湾,两任台厦兵备道,破格提拔为偏沅巡府,到了他所说过的“湖广地方”,这里是他整个仕途经历中离家最近的地方,他曾写信请假,要求朝廷准他几个月的假,回家祭祭祖,看望妻子儿女,可惜康熙未予批准。在此任只干了六个月,康熙召陈瑸进京,君臣几番详谈以后,康熙令陈瑸转任福建巡抚。由于陈瑸调动频繁,所去的地方不是凶险之地,就是极为遥远,山路难行,舟车不通。他与家人团聚的愿望一再被拖延,最后竟未能实现。在这种无尽无休的期待中,陈瑸只好在信中关怀老妻了。

  早年耕读持家时期,他有短暂的外出,也要叮嘱儿子孝敬母亲:“汝母一世劳苦,未有安闲之一日,今予出在外,汝兄弟须每饭与共为是。”他在福建古田当官,写信告诉儿子要照顾好母亲:“汝在家要安慰她,其小妹不可令食她乳,乳为元气,人到中年何堪?”有朋友送的燕窝,他要求只给妻子用,“其燕窝甚贵,一斤值二两外银,可与汝母食用。”儿子在广州乡试,如果得中,陈瑸要求儿子先驰驱千里,先赶回家见母亲:“汝场后得中,亦必赶回家见汝母,再上京来未迟。”这种对妻子的尊重与理解,持续终生。这样,他的妻子虽然一直在乡间生活,从未过上富裕生活,却一直受人尊重,活到八十多岁高龄。也算是幸福的一生了。

  对儿女的爱  

  陈瑸不信“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的文化糟粕,在教儿子读书写文章的同时,也教女儿,并且要求不比儿子低。陈瑸最中意的安排是,要求长子“务须按日讲《四书》,与二弟听,按会出题作文,与二弟细看。二娘须在静听,以求长进为可。”两个女儿之间,也要形成一个学习小组。“大嫜每晚将读墨讲一题与二娘听,勿惮劳苦可也。大抵看书不明,作文终无好日。”大嫜、大娘,二嫜、二娘,俱是对大女儿二女儿的爱称。儿女写的文章,陈瑸每篇都细看细评。把多年积学形成的经验,传授儿女。在信中他写道:“大娘文内,可细看人涂处,最是不错。二娘文内,如‘鸣高字’,如‘圣贤道义’,如‘共商甘苦’等语,俱涉宽泛,涂出最是,可细心体认知改,方为有益。”“大嫜文字,句法嫌太长,于发题处未有精到语,于用闲笔处亦太多。首篇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