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3年10月16日至25日,湛江师范学院一行5人组团赴波兰、瑞典、芬兰三国与高等学校洽谈交流及合作事宜。当我第一次走进这些有着几千年历史并创造过灿烂文化的国度时,他们的历史文化和民族现象别有风味,立刻引起我的高度关注。我绞尽脑汁想搜罗几个合适的字眼来描述我在波兰、瑞典、芬兰三国的探访之旅,却找不出来。令人着迷、令人惊叹、使人兴奋——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大致能勾勒出我历时十日的考察旅行心情。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这些国家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独特风情。
波兰:“凤凰涅槃” 的文化让人充满思索
第一站造访波兰。10月16日至19日,我们先后在文化古城克拉科夫市和首都华沙。我们的公务安排是与杰修大学商谈合作事宜,参观雅盖隆大学和华沙大学。克拉科夫雅盖隆大学世界闻名,她是欧洲大学联盟团体成员之一。作为波兰最古老的大学,她的声誉吸引着众多的国际留学生、政府和国际组织成员。更值得一提的是,克拉科夫雅盖隆大学是伟大天文学家哥白尼的母校。该校自创立之初,就一直致力于革新与发展,以满足波兰和欧洲当代科学、经济和社会的需要。近年来该校又开设了两个全新的学院:国际与政治学院、生物工程学院。华沙大学是由多幢不同的中世纪风格建筑组成,优雅的米黄色,华丽的新巴洛克式校门,顶上有象征着王权的波兰金鹰和雕花塑像。
大家应该明白,波兰的首都华沙拥有肖邦、居里夫人、哥白尼这些非常值得人们仰望的社会名人。由于东西方政治与意识形态在这个城市的冲突和冷战,20多年前的波兰社会变革与今天它在欧洲联盟的地位,以及种种错综复杂的政党关系纠缠纷繁,让我在波兰的参观学习考察充满了深沉的思索。当我们行走在华沙的大街上,街角处的一个个纪念碑前摆满的鲜花,无不让人唏嘘它那一次次被左邻右舍践踏与蹂躏的悲怆。特别是在文化古城克拉科夫市参观了奥斯威辛集中营之后,更是让我对波兰这个生存在夹缝中的民族,从闪电波兰、华沙起义、卡廷惨案、奥斯威辛集中营到斯摩棱斯克的一场空难,把参加卡廷惨案纪念活动的波兰政要们一窝端,都是波兰人永远无法忘却的痛,一个苦难深重的民族啊!我可以感觉到,在寒风中听到波兰人用低沉而深沉的声音,坚定地唱出他们的国歌,用他们的坚韧执着,他们的乐观生活,一次又一次在列强面前,忍辱负重,重新站立起来。
10月16日,我们从北京乘坐的飞机降落在华沙机场,当地华人郭先生迎接我们,直接驱车到克拉科夫市。在路上,从华沙到克拉科夫,我们看到最多的,不是尖尖的教堂屋顶,而是街角的一个个纪念碑;不是欧洲其它国家的歌舞升平与浪漫情怀,而是混杂着历史创痛之后带着眼泪的微笑。波兰面对撕扯而悲情的战争历史留下的伤痕,正在这片土地上迅速被淡化。这种淡化不是忘记,而是一种大气。对于这样一个生存在列强夹缝中的民族来说,还有什么比大气,更让人值得肃然起敬呢?
10月19日上午,我们在华沙。据来自广州,已经成为波兰公民,在波兰居住了22年的郭先生介绍,华沙,相传是由爱情故事中的一对恋人华尔西和沙娃的名字组合而成。著名的维斯瓦河从城中穿过,城市建筑看起来也比较陈旧,站在广场上,看着陈旧的建筑,我似乎依稀闻到了历经60多载仍未散尽的德军的炮火硝烟;看着满目衣着朴素的人群,从他们刚毅的表情沉重的面孔上,依稀可以体会到60多年前那场战争对他们的伤害。二战时期,希特勒发动闪电战,一个星期之内,攻占了波兰全境,并下达了“把华沙从地球上抹去”的命令,城市的90%被完全摧毁。1945年,在苏联红军的帮助下,华沙被解放,波兰人民开始了重建工作。今天看到的建筑,整个区域仍保持中世纪风格,很多是按照城市被摧毁前的模式1:1建造的,有城墙环绕,街道是呈棋盘格式的交叉小径般的迷宫,中心是旧城广场,旁边都是黄色、粉红、淡绿和浅蓝的建筑,加上各种传统图案的造型,像童话一样。几十年的重建和维护,老城逐渐重现了中世纪的原来风貌:狭窄的街道,古老的煤气街灯、建筑、喧闹的广场,都能一一再现。所有这些都是以示纪念、不忘屈辱的战争历史。
我们走在老城的阡陌小巷,恍惚间,就如同穿梭在历史的梦境之中。华沙古城从1595年波兰国王由克拉科夫迁都于此开始作首都,四百多年间屡遭入侵和战火的破坏。据本文提到的郭先生说,战后重建时,波兰政府就决定把华沙建成一座满城绿荫的现代化城市,市区内没有工业。维斯瓦河两岸像是步行天堂,都是绿色环绕。所以我们难以想象这曾经是个被战火完全、彻底摧毁过的城市。华沙真正的旧模样,只藏在人们的历史记忆里了。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那些数百年来,各种风格的建筑,全部是半个世纪以来重建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华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再造城市,也有独特的欣赏价值。即便所有建筑均为重建,但以旧城为核心的华沙仍成为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文化遗产。
同在19日,我们参观了波兰议会厅。郭先生更有兴致讲述了发生在波兰的重要政治事件。事实上,人们到波兰考察,就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诸如波兰圆桌会议、6月4日波兰议会选举、东德难民潮、匈牙利与奥地利相互开放边界、纳吉被重新安葬、波兰第一个非共产党政府的诞生、捷克斯洛伐克的“天鹅绒革命”和罗马尼亚齐奥塞斯库夫妇被处决等一系列历史事件,所有这些构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从根本上改变了欧洲的政治景观,开启了东欧变革的先河,开始了“铁幕”解体的进程。
而在这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中,波兰的圆桌会议和议会选举是接待我们的郭先生最感兴趣的。据他介绍,在20世纪70年代,波兰社会经历了希望、失望、迷茫和绝望,盖莱克大量举债导致的繁荣转瞬即逝,经济在负病运行。1979年,来自波兰的教皇约翰.保罗二世回到祖国,向信徒发出了“不要害怕”的信息。1980年8月,一场来势凶猛的狂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了波兰,格但斯克列宁造船厂工人的罢工使波兰成为了国际关注的焦点,名不见经传的37岁的电工瓦文萨登上了历史的前台,成为了工人领袖。这位聪明而不世故、充满勇气而又独断专行、教育程度不高但具有令人诧异的政治本能、平易近人而又充满领袖魅力的电工成为了受欢迎的民间英雄。
圆桌会议并不是一般意义的政治秀,而是确实达成了具体的成果。经过近两个月的艰苦谈判,波兰政府和反对派签署了《关于工会多元化问题的立场》、《关于政治改革问题的立场》、《关于社会和经济政策及体制改革问题的立场》三个文件。圆桌会议的主要成果有团结工会合法化,承认团结工会重新登记后作为全国性合法组织在工厂独立存在;对政治体制进行根本变革,实行立法、行政和司法三权分立原则;实行总统制与议会两院制,总统由众议院和参议院联席会议即国民大会选举产生;政府将吸收建设性反对派参政,进行非对抗性议会选举,众议院2/3的席位留给波兰统一工人党及其盟友,1/3的席位实行自由选举,新设立的参议院实行自由选举;等等。
1989年4月7日,波兰议会就通过了《宪法修正案》、《议会选举法》、《参议院选举法》、《个体农民法》和《工会法修正案》等5项法案,将圆桌会议通过的协议转变为法律。新设立的参议院举行民主选举,众议院35%的席位(161个议席)实行自由选举,其余65%议席(299个议席)留给波兰统一工人党及其盟党。选举确实具有不可预测性,因为波兰自1920年以来没有举行过真正公平的选举。执政党控制着媒体,推出了体育明星、电视名人、地方名人和企业家为候选人参与竞选,反对派担心这些候选人会吸引教育水平低的选民的选票。
在6月4日的选举中,团结工会大获全胜。团结工会获得了参议院议席的99%,众议院实行自由选举的全部议席。波兰政府发言人坦陈,选举具有全民公决性质,团结工会获得了决定性的多数。执政党与团结工会都对选举的结果感到意外,选举前几日,波兰统一工人党中央委员会曾开会讨论了如果团结工会未获得一个议席,西方国家可能的反应,而团结工会估计在选举中不会超过20个议席。团结工会顾问盖莱梅克在选举后发表谈话,“当统治规则发生变化,当斯大林主义体制的传统和共产党任命领导人的权力失去时,就会形成新的政治解决方案。但这并不是今天或明天的事。”但是波兰的变化比盖莱梅克等预想得快。
由于有圆桌会议达成的妥协,才会有6月4日的选举。波兰人通过选票决定其命运,波兰的事件开始了中东欧的民主变革,其大结局是11月柏林墙的倒塌。波兰前总理马佐维耶茨基认为,波兰使不可能成为可能,因为波兰人能够超越所认为的现实政治的最大边界,而对最后的胜利并没有丧失信心。
波兰的四天之行,我们的心情之所以如此沉重,是从参观奥斯威辛集中营开始的。在集中营博物馆里,铁轨、电网、各种狱室,人就像牲口一样关在这里;各种刑具、绞死架、枪决场所、焚尸室历历在目;死亡之门,死亡之墙;奥斯威辛处处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墙上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照片,以及照片上那些被囚于此地的犹太人,以及各种各样的年轻人,老年人,男人,女人,甚至儿童安静而平和的眼神,你无法想象他们在面对死亡时候的表情与心情。恐惧?还是麻木?他们在被迫搬运那些被处决的人的尸体的时候,是否会想到,有一天很可能自己就会被别人抬着。在这个集中营中,数百万犹太人被残杀,其中还包括226000多名犹太儿童和妇女。犹太人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