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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触及《夜听陆水》这部诗集之前,我不知道龙鸣。
那天,龙鸣携带他的诗集《夜听陆水》敲开了我的办公室。凸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全新而带着些许生涩的面孔。当他捉笔在诗集扉页写上赠言,并签上自己的名字时,通过一手漂亮的行书,我似乎洞悉了他生命中不为人知的美丽圆熟。他坐下来,目光透着真诚,语调沉稳平静,他的思想一如他的诗句一样,水一样漫过来,以激情和灵性不著痕迹地撬动我的生命。
于是,我认识了来自岭南师范学院的这位真诚谦逊且有着安静特质的龙鸣教授,也认识了属于他的姿态高蹈、意境高远、情感炽烈的诗歌。捧读他的诗集《夜听陆水》,展卷掩卷之间,意象纷至沓来,心潮难以平静。
在我看来,龙鸣就是一个在夜寂中听水的诗人。他的诗行在沉静的表象下,有着不可扼止的汹涌的张力和悲壮情怀。那些生命中的迷茫、疼痛与抗争和永不懈怠的激情、思索与使命感让他的诗歌有了血肉,让他的灵魂有了高蹈出世的去处。
组诗《饥饿的缪斯》想象奇诡,文采盎然,诗意奇崛,笔力张扬:“是什么 迫你于红尘背后/诗歌 我遭劫的家园……面对自由的双翅/我的根 深陷泥泞/哪扇门/才能走出这一生的圈套……我必须自睡梦深处/将你捞起/抖落厚重的尘埃和水分/自缪斯的指端/相继降生”字里行间,充溢着对前途的关注和忧虑,充满了尘世纷争的疼痛质感,渲染着不可或缺的担当情怀。龙鸣的诗歌,命运的影子十分清晰,诗行中的爱与憎,痛与恨,执著与抗争,深入骨髓,照彻灵魂。
世间万事,人间万情,都有其独特之处。就龙鸣来说,他的诗情如水,随圆亦圆,随方亦方,可以平静,可以微澜,可以飞泻,可以激荡。
《夜听陆水》是诗人在故土情愫牵绊下的一首佳作,是诗人心灵回归的真实写照。诗人结束漂泊的旅途,一身疲惫地仰卧在母土之上,在星空下静静倾听自己的心声:“心热过 四肢热过/每一个毛孔都燃烧过/矛盾与冲突/都开始谢幕//以水的姿态仰卧/夜听陆水/一切复归宁静”。诗人青春岁月的激情燃尽,他枕着水波,在母亲湖的抚慰和宽宥下,心境如一湖碧波,深邃、幽寂、平和、坦荡。
生活的苦难和疲惫,掩盖不了创作给他带来的心灵震颤和心灵愉悦,他对缪斯的执著与坚贞,让他拥有了一个独立而完整的世界。龙鸣的诗歌,是生命的弹唱,充盈着现实的力量,也是灵魂触摸后确切的断言,其想象丰沛、意象新奇、情感炽烈,酣畅大气。诗集《夜听陆水》是他坚韧不拔、努力奋发的精神气概的体现,也是他创作才华和生命力量的集中展现。
在夜寂中,背负着现实阴影的龙鸣,“泅渡无边的月光,也泅渡自己”;他听水,是因为他深悟水的性情,意图将生活的苦难和人生的抉择一并构架成水一样的精神世界,构架出人情人性绝美的风景。就像徐淑蓉写到的一样,从天空降落到大地的雨水,渗入泥土即为暗河,遁入河道即为潜流,汇入湖泊即为静波。无论暗河潜流还是静波,一旦遇到适当时机,当是激流涌浪,湖波兴发。
惯于在夜寂中听水的龙鸣,听的是时间之水,听的是尘世之水,听的是沧浪之水,听的是心灵之水……龙鸣的诗歌,泛着水一样的光亮,这种光亮在经历一次次心灵的打磨之后,益发变得沉稳,纯粹,令人着迷而且神往。
程应峰,1964年出生于湖北崇阳,《读者》《格言》《文苑》《龙源期刊网》等签约作家,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咸宁市作协副主席。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童心坐标》《阳光有声》《智慧的花朵》,有2000余篇文学作品散见于国内外多家报刊,多篇文章被作为中高考阅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