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载：http://paper.gdzjdaily.com.cn/zjwb/html/2014-11/10/content_19_3.htm）

　　湛江晚报11月10日讯 近来，北师大作家班的高调招生引发热议。

　　究竟是不是“跟风”、“邀宠”或者“广告”，窃以为没有太多讨论的必要。20多年来，北大武大北师大西北大学作家班人才济济，邓友梅、蒋子龙、王安忆、莫言、张抗抗、刘震云、余华、迟子建……榜上有名，莫言就是在北师大作家班取得的文艺学硕士。毕飞宇说“作家能够被教出来”，因为有以上诸位的基础，有20多年前教师的质量与敬业，有作家班同学的切磋砥砺，彼时“能不能教出来作家”是个伪问题。

　　更有意思的悖论是：声称“不培养作家”的老一代学者恰恰是颇有资质培养的。北大与复旦中文系主任杨晦、朱东润都说不培养，无奈二位的弟子里作家一大把。上世纪八十年代，华东师大徐中玉先生规定——凡创作上取得成绩的学生，毕业论文可用文学作品代替——比现在“教学评估”制度下刻板地“编花篮”式的毕业论文（更不必说抄袭下载严重的形式主义）理念先进了一大截。以至于笔者如今提出同样的“新闻系深度报道可以代替毕业论文”变成了“有新意”的“教学改革项目”，想想不无倒退的幽默。

　　现在的问题在于：诸家高校还有几多杨晦、朱东润、徐中玉、童庆炳这样的培养或者“不培养”作家的老师？现如今，稍微有点才气的大学教授都在填表，填得头昏眼花、七窍生烟，哪里有心思去抒情？画家陈丹青，从来不说自己是作家，他之所以辞去了人大的博导，正是因为“没完没了的表格、会议、研讨、论文，加上满坑满谷的教材——艺术学院从未像今天这样臃肿庞大，像今天这样充斥办学的教条。”这样“表格化”的体制，还能够培养出当年的一代天骄吗？鲁迅先生指斥的“小说做法”之类的骗钱术如今又打着“成功学”的招牌大行其道，“收入排行”成了作家的验孕纸。所以，如今这个班能像25年前那样自由吗？是不是继续纳入“填表要钱”的格式塔？如何检验其“教学效果”呢？用“吐槽源”鲁迅文学奖？

　　这一回，北师大请去了格非、李洱、严歌苓、李敬泽、邱华栋，确乎资质可观，前景可乐，然而，仿佛广州恒大囊括了大把国脚，拥兵自重，其余高校也就只有欣赏的份儿了。

　　再说生源。看江苏卫视的“非诚勿扰”，有几位女嘉宾的职业是“作家”，吓得笔者这二十几年前的“作协主席”冷汗直冒。如今已经不是当年的“一本书主义”，倾尽心血写著作，文字就是自己的命。而是拿三万块钱就是一本长篇小说——容易得像盘子里取带把儿的烧饼。在文学已经被“边缘化”既久的今天，在广大读者当中有影响的苗子有多少？如何筛选、谁来决定呢？

　　作家能教，有“教”出的作家为证。作家不能“教”，否则鲁郭茅的孩子早已是作家了。不解决谁去教谁来读的问题，讨论得再热闹，终究自娱自乐也。